武汉东湖与杭州西湖的对话

东湖湖大，西湖名大。一座湖泊怎样才能闯入世人的生活和记忆？本报记者通过对这两座湖泊一个多月的采访、调查发现，这主要取决于我们对湖泊人文资源的开发和注入。在这一点上，杭州的西湖和武汉的东湖走了不同的路。


西湖：杭州城市文化的命脉 东湖：武汉旅游资源中的璞玉


桃红柳绿、小桥游鱼……同处江南，人们认定西湖是正宗的江南湖泊，是活着的吴越文化和江南文化的“博物馆”，而东湖却似乎被排斥在江南湖泊外。因为，尽管两座湖泊同样拥有美丽的传说和丰富的人文内涵，但东湖人文资源的开发明显要比西湖薄弱。

虽然，西湖风景名胜区现有园林、景点100多处，国家和省、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与各类专题博物馆55处之多，但杭州方面几乎所有接受采访的人士都认同这样一个观点：如果西湖只有山水之秀、林壑之美，而没有众多的引人遐想的人文景观，西湖就不可能如此声誉斐然。而更为重要的是，人文资源丰厚的西湖已经成为杭州城市的命脉。

“杭州倚湖而兴。杭州的建城史，就是西湖的发展史。”浙江省旅游局市场开发处处长何思源如是说。公元1138年，南宋定都杭州，西湖便被视作为全国性的旅游风景区。西施、梁祝、白蛇等美丽传说，一代代文人墨客的印迹，加上历史、宗教、建筑文化的荟萃……西湖的人文似一条河流，源远流长，千百年来从来就没有中断过。这是世世代代杭州人雕琢西湖的结果。

东湖的人文资源呢？东湖边的放鹰台为新石器文化的遗址，距今已有四五千年的历史，这是中国城中湖中最早的历史遗址；湖北作为楚文化的发源地，东湖还留下如楚王饮马池、楚王墓等许多楚文化的遗迹；东湖处于近现代历史文化中心，历史遗迹更是不胜枚举，如九女墩，施洋墓……数起这些资源，浙江大学教授林正秋似乎比我们这些武汉人还要清楚得多。

“东湖和西湖的人文资源都很丰富。但是，东湖目前的文化大多流于表面，没有从内在挖掘。文化大多要从内在的东西挖掘起，只要有一点文化的印迹，就要深挖下去。”林教授的一番话意味深长。

采访中，还有不少专家称，东湖人文资源的挖掘有西湖不具备的优势———东湖，是毛泽东主席解放后除了中南海外居住时间最长的地方，东湖的朱牌亭、湖光阁等，都有名人的印迹；珞（珈山）洪（山）区的无影塔、洪山宝塔、宝通禅寺、卓刀泉，南望山南麓的蛮王墓，也是不可多得的旅游资源；东湖周边的省博、武大、植物园、海洋世界等景点，也风格各异、互为补充……如果将其和东湖风景区联手宣传，东湖人文资源肯定会大放光芒。

但可惜的是，东湖似乎还仅仅是武汉旅游资源中一块未加雕琢的璞玉。



打造“世界文化遗产”西湖：开掘人文资源不遗余力


记者在杭州的采访中发现，杭州对西湖人文资源开发的态度大气又慎重———据了解，在重建雷峰塔的过程中，为坚持原地、原大、原样的“三原”原则，光是专家论证就达到了80余次，可谓是慎之又慎。

4月3日，记者抵达杭州西湖时，“西湖西进”工程正在施工，而刚刚竣工的西湖南线工程，则向我们展现了杭州人对西湖人文资源进行保护和开发的大手笔。

由于历史的原因，相对于灵隐、苏堤等闻名遐迩的北线景点，西湖南线一度成为西湖被遗忘的角落。但杭州人数亿元的投入，让原本被历史湮没的“柳浪闻莺”景致重现生机。眼下这里不但恢复或重建了“金牛出水”、“双投桥”等18处历史文化景观，还在西湖老十景之上又增添了一条长达5公里的历史文化景观长廊。在“尊重历史”的建设思路指导下，杭州人已将“突出文化”作为西湖综合保护工程的核心内容，并已做出决策，要力争让西湖成为“世界文化遗产”。

人文是最有生命力的旅游资源。东湖人何尝不明白这一点。近两年“新三景”陆续亮相，但人文景点的建设明显少了杭州做法的大气和章法。

省社科院副院长、东湖楚文化景观建设楚史专家顾问刘玉堂等多次呼吁有关部门留心东湖及其周边地区的历史文化，进一步丰富东湖的人文景观，但相较于长达1113页，洋洋洒洒22卷，记载着西湖名胜、山水、堤桥、园墅、亭阁、寺观、塔幢、碑碣、人物、馆祠、墓葬、交通、宾舍、花卉、林木、物产、法规、风俗、楹联、艺文等各项人文资源的《西湖志》，至今，武汉尚无专门人力对东湖人文资源进行挖掘、整理。



美景仍需多吆喝东湖：酒香也怕巷子深


尽管西湖美景如画，底蕴深长，但杭州人信奉的却是“酒香”也要多“吆喝”。近年，杭州市打出“人文之都”、“爱情之都”的旗号，将西湖人文发挥得淋漓尽致。今年上半年，杭州市还斥资1200多万元到日本促销，杭州市每年用于西湖以及该市旅游促销的经费也达到了4000万元。此外，杭州市将西湖作为文化根基进行再开发，以西湖为平台，重新恢复西湖博览会（每年600多万人参加，为杭州吸引130亿元投资）来招商引资，通过文化娱乐活动如烟花大会、茶文化节等打造西湖品牌。

与西湖不同，东湖的促销主体主要是东湖风景区管理局。近年来，在市场竞争的压力下，东湖专门成立了市场开发中心，负责东湖风景区市场营销、旅游规划、招商引资及项目开发等方面的工作。但是，每年该局挤出的宣传促销经费只有200万元。但这200万元的促销经费，却已在客源结构上收到立竿见影之效，以游客比重为例，1999年东湖接待的省外游客只占22％，去年这一比例已达42％。宣传促销的巨大作用不言而喻。

不过，仅靠东湖风景区自己势单力薄的宣传促销，远不如西湖以政府为主的旅游宣传促销活动影响深远。



东湖、西湖人文资源一览


东湖

文物古迹：洪山的无影塔、洪山宝塔、宝通禅寺、卓刀泉，南望山南麓的蛮王冢，落雁区的清河桥，白马区的北洋桥，磨山区的刘备郊天台，水果湖东岸的放鹰台，听涛景区的吴主庙。

摩崖石刻和纪念性建筑：白马区的白马冢，珞珈山的彤云阁，东湖西岸的楚王饮马池，东湖西北岸的楚王墓，洪山宝塔西侧山坡的洪山石刻，听涛区北端的九女墩，洪山西麓的施洋烈士墓，洪山东北麓的庚子革命烈士公墓，武汉大学校内的六一惨案遗址，听涛区的行吟阁、屈原纪念馆、鲁迅广场、湖光阁，听涛区黄鹂湾大门左侧的省博物馆，磨山区的朱碑亭、摩崖石刻。

名人故居：洪山西麓的李北海故居，武汉大学山一区27号的周恩来旧居，东湖毛泽东故居。

近代以来园林建筑：听涛区的桔颂亭、长天楼、落霞水榭、碧潭观鱼、水云乡、多景台、可竹轩、先月亭、雁归桥、寓言园、湖滨客舍、听涛酒家，磨山区的碧波宾馆，翠帷轩蕴谊亭、七十八樱花亭、雁栖水榭、千帆亭、楚天台、祝融观星、楚辞四杰轩、离骚碑、烟浪亭，磨山梅园的冷艳亭。西湖

古建筑：文澜阁、西泠印社、胡庆余堂、郭庄、白云庵、白塔、六和塔、梵天寺经幢、灵隐寺塔幢等。

古墓葬：北宋诗人林和靖、南宋民族英雄岳飞、明朝于谦、清代书画家赵之谦、清代学者俞樾、近代名人章太炎、秋瑾、徐锡麟、陶成章、盖叫天、潘天寿等都长眠于此。

石窟造像：集中在飞来峰、烟霞洞、慈云岭、天龙寺、通玄观、南观音洞、宝成寺等处。

碑石和摩崖石刻：东汉的《三老峰字忌日碑》、五代石刻天文图、宋高宗及皇后书石经、苏东坡《表忠观碑》、五代排衙石题名、宋司马光的《家人卦》、韩世忠、康熙、乾隆、康有为等名人的摩崖石刻。

古遗址：北宋大佛寺、梵天寺、理安寺、小有天园、竹素园等。

古寺庙：灵隐寺、虎跑寺、龙井寺、云栖寺、钱王祠、净慈寺、法镜寺、法净寺、法喜寺等。

名人故居：学者俞樾的“俞楼”、画家黄宾虹、潘天寿、京剧表演艺术家盖叫天等的故居。